Ivresse

普通朋友。

【龙龄】无可救药




祝我的小天使@阿草(封箱) 成年快乐!春来夏往,秋收冬藏,我们来日方长。

龙龄龄龙无差,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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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老套的剧情很多,比如,无论你多么成熟稳重,爸妈也总会打来电话嘱咐你注意身体、不要熬夜、别担心家里。

但是王九龙不一样,他的爸妈还会嘱咐他,记得回来相亲。

每次提到相亲的话题王九龙的妈妈总会说,你一个快30岁的人,怎么从小到大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她不知道的是,王九龙其实谈过恋爱的。

在高中的时候。


不管是哪所高中,总要经历那么几次停电。

停电的时候就是学生们最开心的时候,晚自习可以早下课,蜡烛就能玩半天。

而他们的恋爱起点,就在烛光辉映下。

那天晚上,王九龙揉了纸球丢张九龄,张九龄挥着拳头咬牙,还没张口,就看见王九龙小心翼翼地捏着一盏橘黄色的灯出来,是一个砂糖橘取出果肉换进一小节明晃晃的蜡烛。

王九龙拿得不稳,摇曳的烛光在张九龄眼中跳动,亮闪闪的,好像眨一下就足以点亮黑夜。

“我喜欢你。”王九龙脱口而出。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张九龄下了体育课等王九龙打完篮球。王九龙接过张九龄递来的农夫山泉,自己一口气喝了半瓶,没拧盖子眼神示意张九龄喝。

张九龄笑着摆了摆手,“我不喝。”

不知道是什么让王九龙觉得,当时张九龄不喝就是嫌弃他。

于是球场的燥热推波助澜,让王九龙低着头拧上瓶盖就扑过去吻张九龄。

矿泉水的清冽融化在两个之间,张九龄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农夫山泉真的有点甜啊。


他们第一次吵架,张九龄直接摔了宿舍门出去,王九龙本来想追,但是张九龄狠毒地留下一句:“谁追谁是孙子!”

王九龙恼火了,咬牙切齿:我要是追我就是他孙子!

可是没过十分钟,王九龙就后悔了,大晚上的学校门口乱七八糟的人多,张九龄惹上个什么麻烦我可真够孙子了。

于是,王九龙跑出去找张九龄,学校周围一圈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他。打电话也没人接。王九龙急的团团转,无奈之下,只好在学校门口等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王九龙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张九龄,顿时放下了心。不紧不慢接了电话道:“喂,您是哪位呀?”

张九龄在那头压低声音骂:“哪位你大爷!快来救我!我被人堵了!”

王九龙一愣,忙道:“你别急我马上到!你在哪?”

“西北烧烤摊子!!”

去了王九龙才知道,原来是联赛那次的在王九龙手底下输得最惨的校队垃圾队员在这吃烧烤,认出了张九龄,人多势众。王九龙拿出校霸的气势用他们的篮球打得他们再也不敢对这家烧烤店有一丝留恋,光着膀子的烧烤店老板对着王九龙就是一个大拇指。

“我去找你的时候明明路过那家烧烤摊了,怎么没看到你啊?”

“我怕你找得太快我故意戴着帽子了。”

“嘶……我就不该去救你!!”


每天晚上,宿舍里飘的是花露水的味道,红烧牛肉面的味道,学校门口的商业街永远单曲循环五月天的《温柔》。

人生没有永远顺遂。

张九龄和王九龙之间有道看不见边际的鸿沟。张九龄早上读书,王九龙睡觉;张九龄晚上睡觉,王九龙翘课去打篮球。

所以他们的成绩像南北两极,分别第一。

那一年,高三的教室里厚厚的资料书堆积如山,张九龄在这些书的掩护下拉住了要出教室门的王九龙的手。他说王九龙,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未来?

随着白色纸片纷纷扬扬腾空而起,他们的爱情长跑也就此告终。

两个人都过了那个只需要一瓶矿泉水,一场群架,一次拥抱,就可以原谅彼此的年纪了。

你见过清晨的露珠划过草尖的样子么,闪烁的,依依眷恋的,不回头的。

那个秋天,张九龄好像真的不辞而别。可王九龙从没问过张九龄,他到底选了什么。


你知道离别的味道吗?

不是苦的,是酸的。离别把过往所有与他有关的回忆都灌满了陈醋,只要一想起来,眼眶和鼻子就泛酸,即便是放下了,那些味道也久久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不堪。

多年后,王九龙坐火车去杭州见老朋友,途径河北,莫名想回去看一眼母校。

正值暑假,高中的教学楼在翻新重修,门口商业街的灯牌变成了清一色的绿底黄字,看着规矩是规矩,就是没有了几分当年花花绿绿、霓虹灯漫天闪烁的轻狂。

王九龙不知不觉走到了商业街尽头,一个开着张的书店吸引了他的目光。

穿着灰色毛衣外套的老板安安静静坐在门口,橘黄色的夕阳下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在看一本不厚的书。

王九龙觉得镜片上折射出的夕阳的颜色特别像当年小桔灯的光。

店里没开灯,一个小姑娘跑出来摇了摇老板的手臂,脆生生的喊:“爸爸,到吃饭时间啦!”

张九龄一抬头对上了王九龙的目光,片刻,张九龄对着他温柔的笑了,他们之间的感觉,像七八十年代流行的老唱片,温柔又长情。

张九龄抽出书签放在正在看的那一页然后合上书。从不把书倒扣在桌子上一直是他看书的习惯。王九龙看清了那本书的名字,路遥的《人生》。


王九龙和张九龄在学校附近的烧烤摊喝酒,烧烤摊换了老板,换了味道,却没换当年他们闹事打架的这面墙和依然单曲循环的《温柔》。

王九龙两瓶啤酒下肚,指了指最高处的那个浅坑,语气颇有得意:“看到没有?我砸的。”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王九龙问他:“结婚了?”

张九龄点点头,又摇摇头,“回来之后在咱俩之前的酒吧门口认识了一个小姑娘,一个人蹲在地上哭得像欠了八百万一样。本来我以为她可能就是我的后半生了,但是人家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就走了。”张九龄又开了一瓶啤酒,声音忽然没了底气,“嗐,就像我当初拦不住你一样,再拦……就没意思了。”

王九龙没说话,跟他碰了碰瓶子,叮叮当当的脆响。

“我知道你想问小秋,对不对?”张九龄半眯着眼睛,笑着跟他讲,“我女儿,是我分手之后领养的,我那天想…我总不能一辈子什么都做不好,然后我就遇到了小秋。是她教会我,活着也有值得期待的活法,不能得过且过。”


王九龙推倒了桌子上的啤酒瓶子,一只手挡住眼睛,那么大个人弯腰缩成一团,张九龄忽然想笑。

啤酒瓶碎地的声音吓得烧烤店老板赶紧掀了门帘出来看,张九龄跟老板比了个没事的手势,让他回去。心道,这老板一定没见过十年前高中男孩打群架的场面。

塑料棚里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张九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当年篮球场边的画面,篮球场就离这里不到二百米的距离,这二百米,相隔十年。

爱是没得解释的,他就想在这一刻吻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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