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resse

普通朋友。

【九辫】我们如何赌上这一生·春华


双医设定。

请勿上升。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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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将至,我们还要迎接春天的到来。


肝胆外科的杨主任刚下手术,脱下手套摸出白大褂兜里的手机,屏保上是两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一前一后站着,后面顶着栗子毛的少年搭着前面穿着单薄白T恤少年的肩膀。

三个两小时前的未接来电,现在是凌晨一点。

病人脱离危险的时间就是医生的下班时间,作为一名医生,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杨九郎是主刀医生,做这份与医院保持联系畅通,随叫随到的工作已经九年了,到今年二月就是第十年。

杨九郎独自驾车回家,小区门口凌晨时分仍有保安轮班职守,只不过今天的人数比昨天多了一倍。

“师傅,咱们这阵势……疫情扩散又严重了吗?”杨九郎摇下车窗。

“是小杨啊,”门口的保安师傅正要摘下口罩讲话,就被杨九郎的手势制止了,点了点头道,“东区有个小区确诊了一例,已经封楼派医生去检查周围住户了,咱们这个小区可都是顶梁柱,病人还都指着你们救呐。唉…你说说今年这年过得……”

“师傅放心,咱们目前防疫工作准备得特到位,今年一定能过个太平年!”杨九郎望着车窗外黯淡的天空,四方竟透不出一丝月光,真的能太平吗?

夜风摇着光秃秃的矮树,无声寂寥。


杨九郎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攥紧钥匙怕发出声音吵醒正在睡觉的爱人。

刚摘下口罩就听见了卧室里自家爱人清亮的声音,明明就是还没睡。

“九郎!你回来了吗?”

“自信点,把吗字去了。”杨九郎换了鞋直奔卫生间洗了手才回卧室抱住坐在床边的爱人。

“张老师,都快两点了怎么现在还没睡?”

“我这不是等你回来嘛……”

“你少来,合着以前天天我回来睡得跟小猪一样的人不是你啊?”杨九郎换好睡衣躺下,“今天科里情况不好吗?”

张云雷掖了掖被角,侧过身道,“不是……我们科除了口罩紧张了之外没怎么受影响,我趁他们往呼吸科搬之前给我们科的姑娘们一人塞了五个……”

张云雷是一附院新生儿科护士长,手底下清一色带的全是女兵,还有好几个是和他师出同门的师妹,和小护士们玩得都好,一个个喊“师哥”喊“张老师”喊得特别利索。

“嘿,你行啊张老师,公然带头徇私,怎么处理?”杨九郎握着张云雷的手腕,撑着脑袋笑着看他。

张云雷不说话也不看他,把手腕挣脱出来又把另一只手也腾出来,去揉杨九郎的手腕,揉完一只又摊开掌心要揉另一只。

不对劲。自己媳妇自己知道,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也摸透了。张云雷这样多半是有事瞒着自己不敢开口,却又藏不住想说,两三个小时前打电话估计也是为了这事。

好办。杨九郎反而不急了,把手递过去趁张云雷揉的时候轻轻一带就把人搂在了怀里。

“昨天咱爸给我打电话,说年三十给你包好了你爱吃的芹菜馅饺子,冻在冰箱里了,回去就能吃到,让咱俩不用担心家里,照顾好自己。”

杨九郎顺了顺张云雷的头发,“没过十分钟,咱妈又给我打了个电话,一听就知道是背着咱爸打的,悄悄问咱俩什么时候能回家,挂电话之前小小声儿地说了一句想儿子了。”

怀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我想家了……”

四个字,杨九郎听出了其中隐藏的哽咽。

“九郎,有件事我没跟你商量,也没敢跟爸妈商量,本来我觉得我这么做是对的…但现在忽然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张云雷一慌语速就快,杨九郎知道,是为了掩盖气息的颤抖。

张云雷顿了顿,像是那一瞬间对茫茫大海中最后一片浮木放了手,“去武汉的医疗队……我报了名,明天早上走。”

一秒,两秒,三秒。杨九郎放开了揽着张云雷的手,下床走出了卧室。

张云雷没动,缓缓闭上眼睛,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也真的掉进了墨蓝色大海,向无尽黑暗不断下沉。


片刻,张云雷忽然感觉到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小夜灯的光柔和地透过指缝,渗进掌心。杨九郎等他适应了一会儿,慢慢放下手掌,拉过张云雷的手,一张展开的A4纸递到他手里。

那张纸张云雷再熟悉不过,就是他签字确认的那张去武汉的报名表,只不过最后一栏的填的是:肝胆外科杨九郎。

张云雷手足无措,半晌才扶着床头柜坐起来,“你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报的?你去干什么啊?”

“我做这么多年医生最基本的传染病治疗我再不会吧,”杨九郎反问张云雷,“倒是你一个新生儿科的你去干什么啊?”

“我是护士长好不好?作为全院最细心科室的护士长,那么多病人不得我去照顾吗?!”张云雷眼角晶莹,一副义正严辞的模样,看到杨九郎抿着笑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推他:“你可吓死我了你!”

张云雷没有如愿沉入海底,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从始至终,未有丝毫松动。海面上空,是万里艳阳天。


杨九郎张开双臂,张云雷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别哭了亲爱的,我知道咱们背后有彼此,有家庭,有保护着我们的好多人。但疾病当前,保护是一回事儿,援助是另一回事儿。”杨九郎拍拍张云雷的背,“你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张云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却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哭。

“那…你科里的手术谁接啊?”

“我交给老阎了。”

“那爸妈那边……”

“我给咱爸说了,妈那边小郭帮咱俩解决。”

“那……”

“甭问了,现在知道担心这个那个了?当时签字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周全呢?”杨九郎用大拇指帮他抹了眼泪,十分自然地低头亲了他一下,“睡觉。”

张云雷没声儿了。


次日清晨。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要去武汉?!”张云雷看着杨九郎收拾整整齐齐的两个人的行李。

“昨天院长问我从医十周年纪念日怎么过,我说跟媳妇儿过呗,然后他就问我,你也去武汉?”

张云雷和杨九郎同年到的医院,隔了一整座门诊楼的两个科室,院长都能把俩人撮合到一块儿去,婚礼都是院长办的。

“栾云平真是我亲哥哥。”张云雷咬牙切齿。

“看来咱俩的纪念日真得在武汉过了。”杨九郎拉过行李箱,把口罩递给张云雷。


新年伊始,沿途阳光和煦,洒在粼粼江河上闪闪发光,风过林梢,如果不说,谁知道这是病毒存在、人心惶惶的地方。

杨九郎把外套盖在张云雷身上,张云雷看向他,“行医十年,治病救人是我的使命,患者康复是我的心愿,和你一起是我的幸运。”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在他的脸颊勾勒出轮廓,人生溯游,这一刻,杨九郎仿若窥见与他同舟共济的迟暮之年。

“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你是我最不想治的病人。”

除了救死扶伤,你是我的第一信仰。


或许有一天,我们不得不面对疾病,甚至死亡。但我们要记住,这里,是中国。是历经千年风雨、熬过无数苦难、在残酷的现实世界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中国。

不要怕,我们定会远离阴霾,与良辰美景草长莺飞,一次又一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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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的话都在文里了,新年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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